定义“琼海人”有很多意义上的指向,比如法律意义上的、人种 意义上的、语言意义上的、地域意义上的等等。
杨冠雄先生在《琼海名人的风华·代序》中曾对“琼海人”这一概念,做过这样的界定:“‘琼海人’就其主体和本源来说,指的是世代生息在琼海市(1992年以前为县)这一特定区域的人们,其中包括各个时期移人琼海并最终定居下来的各方人氏。‘琼海’这个地名始自1958年,当时因琼东、乐会、万宁三县合并而得名(其中万宁于次年析出)。而在历史上,琼海最早属‘容琼’,之后始称为‘乐会’,后来再加上‘会同’、‘琼东’等,因此,‘琼海人’在历史上也相应包括‘容琼人’、‘乐会人’、‘会同人’、‘琼东人’等在内。这是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琼海人。而从地域的角度来看,琼海人除了本土以外,多少年来一直也在向域外迁延发展,从而又形成一个地域范围十分广大的‘邑外琼海人’及其后裔。其分布,在国内,首先是遍布海南省所有市县(其中以海口市最多),其次是广东省(其中以广州市最多),再次是北京、上海、湖北、湖南、广西、云南、香港等20多个省、直辖市、自治区和特别行政区,澳门、台湾也有;在国外,总共涉及25个国家,其中以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各国最多,其他则散布在澳洲、北美、欧洲以及日本等。”据此,我们可以概括为:琼海人指的是:曾经或者现在生活在琼海(包括容琼、乐会、会同、琼东)这块土地上的人和在其境外的所有琼海籍人氏。这里所讲的“琼海人”,指的是地域意义上“琼海人”。
琼海人是琼海文化的创造者,也是琼海文化的第一要素,更是琼海文化的象征。自唐太宗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析琼山置曾口、颜罗、容琼三县”起,1372年来,在琼海这片土地上,生息着汉、 苗、壮、黎、瑶、回等21个民族332个姓氏的子子孙孙。据1990年人口普查统计,全市人口已从明洪武24年(公元1391年)的11398人增加到9617936人,其中海外侨胞55万人。
在这些琼海人中,无论是新石器时代就在这里居住的土著民族的后代,还是1300多年来先后从中原一带流放、迁徙到这里的官宦、兵士、善人的后裔;无论是在这块土地上土生土长的原住居民,还是在改革开放大潮中涌进来的各行各业的新秀。他们都为琼海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做出了贡献,同时也都接受着琼海文化的直接熏陶。人们从他们身上,不难看出琼海文化的主要精神特征。
第二节 尚美厚德
一、琼海人尚美
《说文》曰:“美,甘也,从羊从大,羊在六畜主给膳也,美与善同意。”看来,美的本义,指的当是味觉。但是,随着人们的审美观的发展,美的词义也已得到了充分的引申和扩展。郭锦桴先生 说:“中国人的审美意识是逐渐推移变化的。它由味觉美——视觉美——听觉美——精神美,美的词义引申也是沿着这条路线推移发 展。”(16)这是语言学家给“美”这一词语的解释。其实,关 于“美”的定义的界定,哲学家们更自有他们的观点。国外的姑且勿论,国内就是众说纷纭。伍举论美曰:“夫美也者,上下、内外、大小、远近皆无害焉,故曰美”。孔子说:“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论语·里仁篇第四);《尧日篇》中有这样的记载:“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废,劳而不厌,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废?’子 曰:‘因民之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废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大小,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孟子在《尽心章句》中则说:“充实之谓美”。荀子则说:“故天之所覆,地之所载,莫不尽其美,致其用”。(《王制》) 伍举和荀子认为:美是有功利性的,对老百姓有益有用的、至少是无害的,才能算是美;孔子和孟子则认为:美和人的德行息息相关,德行高尚、充实才能谈得上美。
在现实生活中,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然而,琼海人更甚。
在琼海人看来,“美”是现实的,它既有主观的因素,也有客观的因素。但无论从任何角度来审视,人,应该一切都是美的。为此,应该尽己所能,首先美化自己,然后把美带给自己生活的一切领域。因此,琼海人既讲求声、色、形的和谐、多样,更讲求自身的思想、品德、情操的修养;既讲求自然美,更讲求社会美;既讲求环境美,更讲求心灵美和行为美。
琼海人的尚美,具体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他们重视自己的形象美。
琼海人把个人形象看得非常重要。他们懂得,个人的形象是自信、尊严、力量、能力的体现,它包括个人的言行、举止、修养、生活方式等。因此,无论男女老少,都把“恭、宽、信、敏、惠”摆在形象美的头等重要位置。在琼海,人们爱靓,讲究 “面光”,爱装“色水”。有说:“便宜买吃贵买穿”、“没食三年也要装卖马相”。在过去极其困难的年代,农村的妇女挑担上城,往往把像样的衣服放在担子里,到了城门外便换上。在学生中,很少有人主动向学校申请助学金。无论在哪一个工作单位,他们都不会当落后分子。只要是上级交代的工作,总要想方设法去完成,不会让上级难堪。在官场上,要他干啥就干啥,而且他会不亢不卑,尽其全力把这“啥”干好。不让他干,即使是本来应该让他干的,他也不会去跑、去求,更不会去争。在他们看来,摧眉折腰事权贵是“媚” ,衣冠不整是“酸”,横蛮粗野是“霸”,仗势欺人是“歹”,自以为是是“狂”,赌博是“烂”,事业无成是“庸”,不修边幅是“惰”,为娼、做贼、乞讨是“贱”。甚至连酗酒、瘾烟都被视为另类,唾之为“酒鬼”、“烟屎”。一个家庭出现了如上一个人,都被视为家门不幸,甚而殃及子孙。
由于注意个人形象的塑造,琼海的男人给人的印象是“温文尔雅,大有儒者之风” 。早在民国三十八年,梁大鹏在《乐会为学府海同学序》中就说:“吾邑青年大都浑朴宽厚、性著中和,且能乐群善交、同声相应。”《河韵·序》说“琼海的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说话也轻声和气,仿佛是万泉河的水波。”(17)《万泉河,美丽的河·序》说:“琼海男人颇有气质,温柔敦厚,举止儒雅,走路很讲分寸,特别有了一些文化,更温文儒雅得让人肃然起敬。”(18)这是对琼海男人总体形象的中肯评价。《永远的丰碑·黄培茂文学奖作品集·序》对黄培茂先生作了这样的描述:“黄培茂先生永远是那么文质彬彬,儒雅倜傥。他说话是轻声轻调的,走路也是轻声轻步的。”(19)《资深的台湾化学专家 台海文化交流的使者》对台湾琼籍化学专家李选能博士的描写是:“他,中等个头,略为胖壮的身材,温文尔雅,慈祥的脸上架着一付金丝眼镜。虽然衣着朴素举止言谈处处透出学者风度。”(20)这便是对琼海男人温文尔雅的佐证。琼海的男人中,不仅知识分子温文尔雅,就是稍认得“书头册尾”的村野百姓,也会温文尔雅得让你吃惊。冯衍甫的《远去的身影》中的“落古”伯父,并无多少文化,只不过读过两年私塾,然而,“我从来没见过他和谁红过脸。家里家外说话都是和声小气的。‘史无前例’中,父亲遭了难。伯父也只总是自个儿唉声叹气,无奈无助地自言自语一般叨念:‘怎么能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咧? ’最多也只是恨恨地骂了声:‘狗骨!奴才!废物!’ 可那声音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过去,琼海的女人给人的印象是勤劳而朴实、贤惠而坚强。在农村,她们不仅承担了全部家务,而且承担了全部的农活。从烧饭做菜带小孩,到犁田插秧割水稻,样样都会,样样能干;每天从早晨鸡啼,一直忙到夜阑人静,她们总是那样无怨无悔,那样尽心尽意。琼海女人的朴实,《红土小街.赤土土地上的女人们》做了这样的描写:“这是一群用番薯粥养大的极普通的女人,普通得总是常穿着一身很旧却很干净的衣服。即使把她们打扮得十分艳丽,也掩饰不住她们的朴实。”(21)琼海女人的朴实,表现在她们待人处事和言行举止方面。她们绝少为名利铤而走险,极少因为钱财而闹家庭纠纷。有这样的事实:有人在对全省的生产队财务人员进行考察时,琼海籍的300多个女性财务人员,竟只有一人的帐目稍有庇瑕。难怪香港商会李强会长在物色财务人员时要指定琼海籍的女性,难怪外县的女孩子在涉外婚姻中不少人要假冒琼海籍了。琼海女人的贤惠,很值得社会学家大书特书。尊老爱幼暂且不说,仅在家庭中对丈夫的那份忠诚,就感人涕零。琼海的华侨多,原因是因为旧社会生存环境恶劣,人们无以为生,只好冒着生命危险飘洋过海。因此,不少人把年轻的妻子抛在家里,一去就是几十年。这些年轻的女人,在家里,既当娘又当爹,既当女又当儿。她们承受了一切压力和苦难,但始终保持着对丈夫的那份爱、那份情。那怕他们只过了一天的夫妻生活,相互之间还不能认出对方,她也专情于他一辈子。她们把丈夫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只要为丈夫好,他们宁愿牺牲自己。所以,在生活困难的年代,她们煮饭时,要把米饭捞出来留给丈夫,自己吃杂粮或饭汤。琼海女人之所以如此贤惠?跟琼海人的家庭教育有关。在琼海,流行着这样的两首《教女歌》:一首是:“女儿上前母教示,母娘嘱下你欠知:去人屋,服从家规孝父母,伺候公婆不辞闲。人睡十静你才睡,鸡只一啼欠起来。拿扫帚扫外扫内,饭碗洗洁在灶前。如有人客亲戚来,要礼貌热情接待,去园要点葱和菜,快炒两盘端出来。上屋下门相亲爱,敬老爱幼理应该。丈夫理外侬理内,教育儿女出人前。夫妻要恩恩爱爱,夫唱妻随举案齐眉。”(冯启香《海南民歌集》环宇出版社)另一首是:“女儿上前母教示,母讲一般分你知;莫讲现今母教你,当初公婆教母来。生在咱家是娘子,嫁过人门新妇才。姐妹闲坐莫笑谐;耳尾只听人吩咐,脚手轻快莫傲台。喜笑只好眯下嘴,愁苦只有皱下眉;家中婶嫂识相叫,室内伯叔敬面前。左邻右舍会交合,四亲六情不见闲;桌扁椅凳常齐整,杯筷碗碟早安排。庭前院后勤洗扫,田头地尾勤种裁。”(22)琼海女人坚强,举世皆知。《红色娘子军》中的吴琼花是坚强的琼海女人的化身。艰难困苦压不垮她们,机枪大炮吓不倒她们。她们以其特有的坚强,赢得世人得尊重,博得社会的肯定。
今天,琼海的女人以其雍容华贵、落落大方出现在世人面前。周汝柏先生在《博鳌人》中,对琼海的女人——“博鳌人”作了这样的描述:
我们天天外出都看到她——一位博鳌人。她经营一间小店,货物以当地贝壳制作工艺品为主,兼营一些日杂。我和我的一位好友——新加坡《联合早报》国际部一位记者,一个整整的中午议论她,赞美她天生丽质。她三十开外,穿戴讲究。红扑扑的两颊整天挂着微笑,步履翩翩,华贵而雍容。从她的动作及谈吐中不难看出,她年轻时必是一位大家闺秀。
都说这里的生意很红火,价格合理,服务周到,每天,来这里光顾的人很多,有的来自县城嘉积,有的来自毗邻县市,我疑心这些人并非为着省几个钱而来,那么大老远,贴上时间和车费,得不偿失,何苦呢?其实,,是人际的真情投入流通的领域,是很有趣的。那天中午,我们到那里买一条芙蓉王香烟。其时,她正在接待几个上了年纪的顾客,没法应酬我们。事后,她转过身,先是一个浅笑,接着就是一个大礼。眉目流露祥和,我们一下子喜欢上她,特想和她聊聊。吃过晚饭,我们又到那里,要买一条夏令内衣。她抱歉地说:“我们这里不卖这种衫。不过,我们可以代劳。”说着详细地问及我们所需要的晶牌、型号,然后打发她的一位帮手到邻家商店提货。我的那位友人接过货物,交给她一张整钱,说声“不用找了’’就走。她追出几十步,把钱塞到我的手里。又一天,太阳毒辣辣的,我们外出归来,路过这间小店,看见小店前面货摊上堆放着一串表皮有点斑黄的椰子,友人示意要买一个,她眉宇间闪过一疑云,迟疑了许久说:“那椰子不行啊,椰龄有点老,肉苦,汁味有点淡,是卖给人家喂猪的。”友人固执地还是要买,利落地递去一张人民币。她一脸茫然,还是一个劲儿劝顾客改买饮料。友人笑了笑:“我不是买来吃用的。我得一种叫‘过腰癣’的皮肤病,据说,椰汁敷治很灵验。”她得知友人的用意,一连几声致歉。接着又打发她的一位帮手到后院拎出一个红皮椰子,双手一递:“椰汁敷治过腰癣,确是一剂很妙的偏方,但您却弄错了。治疗那种病,用的是红椰椰汁,青椰汁是不顶用的。用青椰汁敷治,不仅不能把这种病治好,有的还有增加痛苦。”这是一种怎么样的交易?商品市场中的行话,历来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卖瓜人如实地说瓜苦,那是需要勇气的。再说,向顾客说明了瓜苦,对方仍然要买,那不是两厢情愿的事吗,可这位卖瓜人不干;交易做不成,你走你的路,我卖我的瓜,那不也是大可心安理得的事吗,可卖瓜人还是偏不,而是不厌其烦的设法满足你的要求。这笔交易只有一块钱,却凸现了这位“卖瓜人”的品德,其意义就不一般了。还有一次,我们看见她一拐一拐的走进小店,一打听,才知道有几位不法之徒抢一位老人的钱包,她闻声抄起一条扁担就追,没追上,还摔了一跤,扭伤了脚。人们啧啧称赞她见义勇为,有人给她一瓶红花油……
我们早就希望有机会越过她那道用微笑筑成的栏栅,闯入她那心的绿草地,去窥测那茂盛的原生状态的美景。那天华灯初上时分,我们按事先准备好的采访计划,到她的小店对她作了一次采访。她就坐在我们的对面,神态自若,声音柔和,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总是亲切地注视着我们。
她告诉我们,她出生在一个有趣而又有点无奈的家庭,,;母亲是一位望族子女,受过高等教育,一生教书育人;祖父是一位清末文人,也是一位儒商,老年时到挪威定居,是博鳌第一位到挪威定居的华侨。现在,博鳌有一批人定居挪威,其第一批都是由她的祖父牵线去的。挪威是北欧一个富国,但常年的气温很低,制约了人口的发展。不久前,由华侨充当中介,有一些挪威富商有意来博鳌购地,建筑居屋,娶纳妻室,传宗接代。如果是这样,她祖父挪威的定居之举,无疑也是一种贡献。
她的家庭文化,对她的影响很深。自幼就晓得如何奋斗。也正是这样的家庭背景,,她当年读完高中就被迫辍学。现在有的那点知识,都是后来通过自学的渠道而获得的。她懂的东西很多,从天文谈到地理,尤其中国历史,从盘古说开,历朝历代,奸臣忠臣,侠客义士,竟然全在胸中,谈得头头是道。
夜越来越沉,滨海的风带有丝丝凉意,好客的这位博鳌人,脸上依然铺着微笑,侃侃而谈,直到客人高兴散去。
第二天,我的那位友人把那天的采访写成“采访纪事”,文稿中有这样一段话:
采访结束了,博鳌人莞尔一笑,多么美丽而自然的微笑。我不禁惊愕于上苍造物的偏心,她那一目了然的貌美,分明是上苍的杰作。她嫩白的秀脸,双眼皮的大眼睛,笔直的鼻梁,玲珑的身材,上苍何以赐她一颗追求内在美的内心。凡间俗世,求美的路那么寂寥,求财的路那么挤拥,弥望悬悬浮浮的尘土,智慧蒙污,美丽凋零,有人甚至举着丑恶奸诈、残忍的旗幡招摇过市。我好荣幸,在博鳌发现这位美女,用她的双手,撩开我眼前的污浊,使我看到了一个真实的琼海,一个真实的海南,看到了这边红了樱桃那边绿了芭蕉的人间美景。这自然形态的美,这广泛的存在,永不泯灭地闪耀在小人物身上的美,我怎么可以视而不见。在西方,我常看到一些不实之辞的报导,把海南这个特区描写得那么飘飘渺渺,真不晓得,他们看了这个写真,不知有何感想,夫复何言?
友人点燃一支烟,神情颇为严肃地问我:“对这位博鳌人应作何评价?”
我自豪而又谦逊地说:“这种人,在我们海南来说,平淡无奇。”
他不以为然:“离你近的人都是平淡的!”
可以说,无论男女,“琼海人”已成为一个令人羡妒的品牌。“琼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给人们留下美好的记忆,都会受到欢迎。杨冠雄先生在《话说琼海人》中,曾经作过这样的统计:在海外和境外的琼海人,很大一部分都是知名度颇高的企业家,其他则是著名的专业界人士、工程技术专家和政界人士等等。其中,甚浮众望者有:卢修贵,早期缅甸华社侨领,曾获清廷例授道员,衔加二级赏戴兰翎;卢鸿谟,曾任缅甸华侨救国委员会委员长;王绍经和王先德,曾任新加坡琼州会馆主席;李昭铭,曾任新加坡教育部长、科学与工艺部长;黎德源,曾任新加坡《联合早报》总编辑;李亚丰,现任新加坡琼洲会馆主席;陈开国,马来西亚琼州会馆联合会首3届主席;刘尧,马来亚人民抗日军高级将领,;陈良俊,文莱海南会馆现任主席;何万章,曾任香港海南商会理事长;李强,任第四届世界海南乡团联谊大会筹委会主席、香港海南商会理事长。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琼海人中,先后有王兴琼、王先德、王若群、许书普、朱国儒、李运根、吴以孚、严承慧、莫履瑞、符书銮、符功镇、黄培茂、黎才洪、黎任才、黎政民等15位人士荣获总统颁发的勋、星、奖章或封赐的勋衔。 在国内各条战线上,琼海人也以其美好的形象,赢得社会的认同。据不完全统计,自1968年到1998年为止,荣获国家级荣誉称号或全国性表彰者至少有45人,,而获得高级技术职称者则在420人以上。其中,不乏知名的科学家、教授、学者、高级工程技术专家、高级农林水专家、高级医师、特级教师及教育专家、经济学家、法律专家、新闻工作者、作家、表演艺术家、美术家、体育工作者和运动员、各类管理专家和企业家。例如:在科技界,对我国射流震荡器和射流冲击器的技术曾做出过重大的理论贡献,并在非线性脉搏波传播理论及心血管血流动力学检测分析新原理等的研究上达到国际先进水平的伍时桂;以其“概率松驰法”的研究成果,弥补了国际著名信息通讯权威在这方面的理论缺陷,同时在“神经网络”方面取得的研究成果使国际著名权威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得到了扩展的符明南;成功研制“感应同步器及高精度高速度测角装置”,使之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荣获全国科学大会奖的康能才;作为中国旅游地理学主要开拓者之一,以其在“区域旅游开发研究”实践和理论方面的建树被载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中国地学大事典》和《旅游地理学》、《中国旅游地理》专著,并获得多项国家和中国科学院科技进步奖的杨冠雄;作为我国把计算机技术应用于常规炮兵指挥控制领域的开拓者之一,在有关自动指挥系统的研究中所建立的“火控系统过程控制模型与工程设计采用的技术途径”、曾处于国内领先地位的颜大河;我国海洋科技界中最早应用计算机技术的专家之一的庞道德;在马氏珠母贝和企鹅珍珠贝人工育苗研究或试验上,为我国海水珍珠养殖的发展闯出了一条新路,获得全国科学大会奖的蒙钊美;主持cc5型电容自动测量仪等5项电子新产品的研制,填补了国内的空白,其中有1项曾获全国科学大会奖的王诗绪;研制成功砷化镓负电子亲和势自旋极化光电子源的周清;在我国的“王冠络化物的液膜萃取”方面开创了先河得朱家芹;我国石油地质系列牙轮探头先进技术的开拓者黎国灼;完成“锻焊结构热壁加氢反应器研制”课题的黎国磊;完成“橡胶树营养诊断指导施肥方法”课题的何向东;著名金鱼研究专家王春元;著名建筑设计专家董传先、邢益汉。在教育界,担任高等院校领导的有:新加坡南洋大学校长李昭铭和国立大学副校长康长杰、海南大学副校长梁大鹏、华南热带作物学院常务副院长梁文墀、海南师范学院副院长王辉丰、海南师范学院副书记苏英博、海南大学副校长陆 清(后任省卫生厅厅长)和谭基虎、海南省委党校副校长朱修松、通什师专副校长王 林、通什教育学院副院长何庆烈、海南教育学院副院长梁明江、海南省经贸职业技术学院院长庞业明;著作等身的著名教授有曾在中山大学任教的王兴瑞、海南大学的王春煜、中山大学的黎国器和黎红雷、广州中医药大学的林培政、华南师范大学的冯增俊。在文学艺术界,著名电视剧导演有黄加良,著名作曲家有黄英森,著名雕塑家有卢鸿基、崔开宏,著名画家有汤集祥、曾祥熙,著名琼剧表演艺术家有郑长和、陈华、王英蓉、李桂琴,著名作家有曾庆松,著名诗人有晨 声。在医学界,有担任海南人民医院院长的卢传新,有被誉为“海南医学史第一人”的林诗泉,有“一方良医”之称的著名中医吴华民、苏文卿。在企业界,有中国联通公司海南分公司总经理王祖益、海南省商业集团公司党委书记杨飞、海南省商业集团公司总经理莫 航、海南大印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王 棒、华工集团公司总经理李林泽、海南省联合贸易公司总经理冯光年、海南昌导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吴青展、海南亚奥国际拍买公司总经理何美昌、海口市医药总公司总经理王锡群、琼海海桂教育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莫海涛、海南嘉桂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周桂永、琼海市超群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冯启文。在党、政、军界,“琼海人”也是一个备受欢迎的人群。据不完全统计,新中国成立后的国家党、、何英、卢胜、杨甫、肖焕辉、何浚、陈英武、林树兰、梁国栋、布鲁、吴乾煜、吴多琛、吴贤书、李学敏、刘忠奕、全孝华、龙文、左会金、史业仍、王祖武、王先裕、王兴豪、朱昌和、何君炜、张新扬、陈业江、陈吉昌、陈达天、陈道娇、陈愿钢、陈赞日、林大川、林道川、林尤芳、程祚超、曾中坚、黎才琼、潘先传、全会明、朱昌和、陈明琛、何子景、李飞、李遴鄣、张奋、林树甫、曹德炳、欧坚、莫壮峰、龚照勋、黄居顺、程作超、黎良端、胡良冠、蔡修年、李就、王少波、颜学亮……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琼海建治以来,所有在琼海工作的父母官,均以极佳的形象留在琼海人的记忆中,例如姚俊山、吴俊民、曹彦珠、陈玉益、袁其祥、韩至中、白在林、肖杰、陆志远、朱清敏、宋祎等;所有在琼海为官的外籍人,大都会在这里青云直上,很少会在这里栽跟斗。
有人说,琼海人事业的成功,绝大多数是仰仗于个人的形象。我以为不无道理。
第二、他们注重自己的行为美和心灵美。
在琼海,孔子 “里仁为美” 的美学思想根深蒂固,儒家“中和之美”的审美理想深入人心。人们把“克己复礼” 、“孝悌” 视为美,把“中庸”当作审美的最高原则。由此,人们的行为模式是加强个人的精神修养,培养恭敬、宽厚、谦让、诚信、聪敏、慈惠、乐观等性格素质,崇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不偏不倚无过不及”的行为准则。例如,《朱氏族谱·里仁家规》就有这样的规定:“里仁之为美也。思欲移风易俗,理宜革薄从忠。士农工商,习业不忘本务、礼义廉耻,为人要重天良。兄弟叔侄要怡怡,媳姑妯娌宜穆穆。缓急同心同力,有无相济相周。恤孤怜寡,隐恶扬善。内外男女须别,是非曲直无争。兄弟龃龉,毋取妇人参口;亲朋聚会,忌假赌博为欣。称呼莫带乳名,戏谑毋加恶号。要知:一勤天下无难事;百忍家中有太和。卢师德唾面自干,何等度量;颜夫子犯而不校,绝世胸怀。”
在琼海,人们严格尊崇这样的齐家格言:“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捡点。一粥一饭,当思来时不易;半丝半粒,须知物力维艰。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自奉必须俭约,留客切莫流连。器具质而洁,瓦缶胜金玉。饮食约而精,蔬菜愈珍馐。勿营华屋,勿谋良田。三姑六婆实婬盗之媒,婢美妾娇非闺门之福。奴仆勿用俊美,妻妾切忌艳妆。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居身务期质朴,教子要有义方。不贪意外之财,莫饮过量之酒。与肩挑贸易,莫占便宜。见人穷苦,亲邻常加恩恤。刻薄成家,理无久享;伦常乖忤,立见消亡。兄弟叔侄,须分多润寡;长幼内外,宜法肃词严。听妇言乖骨肉,岂是丈夫;重资财薄父母,不成人子。嫁女择佳婿,毋贪重聘;娶妻求淑女,勿计厚奁。见富贵而生谄容者,甚可耻;遇贫贱而做骄态者,鄙莫甚。居家戒争讼,讼则终凶;处世戒多言,言多必失。毋倚势力而凌逼孤寡,毋贪口腹而恣杀牲禽。乖僻自是,悔误必多;颓惰自甘,家道难进。狎暱恶少,久必受其累;屈志老成,急则可相依。轻听发言,安知非人之谮愬,须忍耐三思;好事相争,安知非我之不是,宜反心细想。施恩勿念受惠,勿忘凡事当留余地,得意无宜再往。人有喜庆不可生妒忌心,人有祸患不可生喜幸心。(23)
2006年春节,嘉积市的一家广告拦里,贴出一篇《劝世文》,读者甚众。《劝世文》全文如下:
父母恩情深如海,人生无忘父母恩。生儿育女循环理,古代相传自古今。当人子女须孝顺,不孝之人罪逆天。贫穷才能出孝子,马兽尚知怃育恩。父子原是亲骨肉,爹娘不敬敬何人。养育之恩应图报,望子成龙白费心。男子休嫌妻貌丑,妇人不怨夫家贫。贫穷富贵皆由命,夫妇相处要真诚。刚柔相渗两相好,和气家中少祸端。同甘共苦共度日,清贫也觉有温暖。夫妇如宾互尊敬,百年连理实非易。妇人口舌须提防,枕边是非惹祸端。婶嫂不和家必败,公婆恼怒暗悲伤。做人姑嫂要善良,家丑不可向外扬。婶嫂之间要礼让,三从四德不可忘。细察是非防口舌,且莫小事争长短。先圣先贤做教训,妇道守口莫伤人。兄弟本是同根生,莫因小事起争论。手足之情诚可贵,万事皆念骨肉亲。人生难得兄弟爱,同心协力便成金。谦让尊敬情意长,天伦之乐喜洋洋。为人当效孔让梨,桃园结义刘关张。上山打虎亲兄弟,世代相传美名留。朋友相交宜谨慎,狼群狗党莫相亲。休因酒肉成知己,急难不扶犹笑贫。结交朋友应信实,日久才能知人心。患难之时相爱恋,萍水相逢难知情。四海之内为知己,雪中送炭世间无。苦尽甘来是古训,留心择友益无穷。克勤克俭是美德,莫为偷闲误自身。为人当惜好光阴,懒惰成性人唾弃。信实待人人看重,勤能补拙是例证。求人像吞三寸剑,自欺欺人事无成。家中虽有万贯财,勤俭节用莫求人,不知节俭亦枉然。(岁次丙戌年春书 艺人)
尽管这篇《劝世文》还很不成熟,但是,作为群众自发的劝世之举,实在难能可贵。直至清明节,这篇文章还保存得完好如初,可见人们对它的珍惜和喜爱。
前不久,林大川先生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他的家乡中原有一户人家,家境殷实,但父子儿媳代沟甚深,甚至发展到几乎动武的程度。父亲找他倾诉烦恼,他把他带到华侨大厦门前,央人用毛笔书写了时下流行的一首民谚,要他拿回家去挂在堂屋里。这民谚全文为:“父母恩情深如海,子大成人子皆知。船做畚箕装尿屎,肚做木船装子来。勤劳俭朴怃养子,子大应养父母还。”过了半个月,这户人家的父亲专程上门,欣喜地告诉他,那民谚犹如神丹妙药,他们家的冷战已经结束,现在,父母儿媳相敬如宾,全家上下喜气洋洋。
正是这些族规、家训和劝世文、民谚的长期熏陶,养成了琼海人良好的行为,塑造了琼海人美丽的心灵。
琼山籍的丘名广先生,在他的散文《万泉河畔缕缕情》中,对琼海人作了这样的描绘:
“我投资开发选在九曲江乡……看土地,议合同,忙乎了半天。请他们喝茶,不喝,请他们吃饭,不吃……
基地一开工,用人就多了。开始我都请外县的民工,干不久就发现他们特别‘鬼’。后来又请了一些大陆民工,也不行……有一天,几个年老的乡亲自告奋勇来找我。这些满口带“溜”的琼海人,说话轻轻软软、和和气气的……
有一段时间手头颇紧,偶有拖欠工钱的时候。乡亲们通情达理,他们反过来宽慰我:做事业人哪个没有经过困难?你不贷国家一分钱,慢慢发展呗。我们都不担心你溜掉。先做工,工钱不急要……
从开工至今已一年,工地上的抽水机、水管、肥料、种苗工具等等东西漫坡遍野,就算收拾看管,顾得这头也也守不住那边,干脆放开不理了。在时间的考验中,琼海人的道德观便测出水准来了,工地上从未丢失过任何东西,不管是值钱或不值钱的……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琼海人正直、朴实、憨厚令我惊羡赞叹不已。人间最宝贵的是善心与真诚,而这两样感觉我都在琼海找到了。”(24)
这些描绘绝对不是着意杜撰,而是作者的肺腑之言。他通过述说县委书记、乡镇书记、乡长和村民百姓质朴行为,体现了琼海人美丽的心灵。
杨冠雄先生主编的《琼海人物录》,刊出了许多琼海人的人生格言和座右铭。诸如:周廷垣先生的“诚信为本,谦逊苦学,勤奋敬业,自强不息。” 苏英博先生的“廉洁奉公,清白做人,不贪不占;谦虚谨慎,永当学生,不骄不满;自尊自爱,从严律己,不嫖不赌。” 苏文先生的“官可以不做,人是要做到底的;要以诚待人,乐办善事;不论是在官场上还是在朋友面前,决不违心讨人喜欢。”卢家钊先生的“诚实,是做人的座标;诚实,将为您的星辰增辉。” 王东江先生的“勤奋、自强、自爱、宽厚,这是构筑人生‘金字塔’的基石。” 王世良先生的“岂能尽善人意,但求无愧吾心;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生与死,岂因祸福避趋之。” 莫贤泽先生的“崇尚正直、谦和、刚健、明志,讨厌虚伪、狂妄、贪婪、无知。” 甘先琼先生的“忠于职守、不图虚名;知足常乐、不期奢望。” 左会金先生的“先做人后做官,当官要实实在在为民办实事办好事;责任比荣誉更重要。” 关秀民先生的“教海浮沉四十年,沧桑历尽甘与辛。喜有痴情付学子,愧无奇迹报母亲。说文解字求真意,读古论今依圣言。微炬燃尽终不愧,但祈栋梁拔云天。”等等。(25)这些人生格言和座右铭,向人们展示了琼海人的内心世界。那是何等的高尚、何等的淳朴、何等的美丽。
第三、他们讲究环境美。
琼海人懂得:环境美是人对自身所生活的广在环境与具体环境的自覚美化的结果。而广在环境美是指一个国家、一个城乡市镇、一个自然景点的建设美化程度,具体环境美是指一个具体单位、具体家庭、具体工作或人们学习、娱乐、休息、停留等场地所的建设美化程度。琼海人更懂得:环境美是以物质文明为基础,以精神文明为灵魂。为此,他们在全面美化自己的同时,不遗余力地美化自己的居住环境。
在琼海人看来,保护生态环境,是美化自己的居住环境的最有效的措施。早在1966年,琼海县政府就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森林保扩和森林管理的决定》,并划出白石岭、多异岭、南牛岭、马鞍岭、吊藤岭、蒙丛岭、赤面岭、中平仔岭梅子岭等,封山育林。2008年,琼海市人民政府又发布了《关于将长坡镇多异岭列为自然生态保护区和封山育林区的通告》。他们按照“严格保护、积极发展、科学经营、持续利用”的方针,把全市的森林划为“西部热带天然林保护区、东部沿海护林区、中部商品区和一般生态保护区”加以保护和治理。他们在发动群众大力开展植树造林、退耕还林的同时,严厉打击各种乱砍乱伐行为,杜绝毁林开荒事件的发生。《为琼海生态环境披绿装》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数据:在沿海防护林建设工程中,第二期防护林改造工程为1.5万亩,其中补植与扩种使沿海防护林的宽度达200米以上。仅仅为了建设“博鳌亚洲论坛”,18公里的南北公路两侧,造林面积就达600亩。去年省下达给市的森林采伐指标为2.6万立方米,市批准的采伐只有5946.27立方米。在农村,大多数村庄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男女老少都要爱护村前村后的树木,只能种树,不能砍树。所有的砍伐者,都会遭到人们鄙夷。由于琼海人的不懈努力,全市的森林覆盖率高达百分之四十二,琼海的村庄,基本上隐蔽在浓绿树荫之中。(26)当你驾车行驶于琼海的通往各乡镇的公路,你会觉得你置身的是广袤的公园;尤其是当你泛舟万泉河,你会为琼海人保护自然环保所付出的代价而惊讶,为大自然给琼海人的丰厚回报而羡妒。
由于琼海人讲究环境美,因此把市镇和他们的居屋营造得美丽非常。
嘉积市的美丽,我们可以从《小城夜夜如歌》中窥其一斑:
“溶进加积城的夜幕,我仿佛沉湎于一首旋律优美动人的歌。
漫步街衢,万盏辉煌的路灯和闪闪烁烁宛若佳丽明眸顾盼般迷人的霓虹灯使人感到很亲切很温馨。车流如潮,行人如潮。车灯雪亮的光柱,时不时把那些旁若无人睥睨一切结伴而行的美人儿惊吓得花容失色。听车子嘎然而止的尖啸,看她们惨白的脸上定格出一个鲜红的“O”字,我不禁哑然失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
沿爱华路至元亨路,由元亨路至东风路,又由东风路至人民路,我漫不经心踽踽而行。闹市散步,确也是一种享受呢!无欲无念无牵无挂无得无失,身体得到了轻松和解放,精神获得了宁静和空灵。这时,我不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舒坦的低吟。身前身后,穿得越来越少越来越薄越来越短的都市淑女们,也许是城市之夜一道最美丽最撩人的风景。在这首色彩最鲜明、音调最优美最和谐的旋律中,她们那瀑布般长长的秀发高傲而优雅地飞扬,仿佛夜歌中甩出的一串又一串轻盈跳荡的音符,躁动的城市似乎因此获得了一种温存和抚慰。年轻的城市,迷人而风流,城市的夜歌,写意而抒情。
赞美小城之夜,实在不应忽略了银海开发区。连接高速的银海路以及与银海路垂直的金海路,那一串串路灯,是小城夜曲中又一段最令加积人引为自豪的怡心悦耳的音符。每当外出归来,在高速路上远远瞥见这如珠似玉般连缀在一起的灯光时,那种安宁、祥和、甜蜜的到家的感觉真是令人难以言喻。驱车在这条二三公里长的灯河中,我们真真切切地触摸到了小城心脏搏动的节律。高高的路灯支架张着臂膀,风情脉脉,撩人心扉,热烈中带有几许羞涩。不知什么时候,灯柱的半腰上,又悬挂上了琼海轻骑摩托车厂的广告灯箱。这方形的灯箱,红白相间,仿佛马路两旁悬挂着一长串悠悠晃晃的灯笼。初来乍到的人,不知对此会作何感想,而在我的想象里,那简直是一首无法比拟的宛若泉水叮咚流淌的酣畅淋漓的二重唱。灯柱顶端的雪白和灯柱半腰的彤红,就这样交相辉映,构造了一种抑扬顿挫错落有致的美。路灯下,是一簇簇被修剪成球状的花树。偶尔,在灯影幢幢间,会看到依依偎偎的男女,间或,也有人孤零零地呆着或行立不安地踱着,大概是在等候着另一个前来幽会的“她(他)”。这时,我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路灯流光溢彩中散发出来的那种焦灼和苦痛。银海路两旁,是新兴的工业区,那路灯,似乎也流动着新城区的情绪和现代化的意境。几家新建的工厂已在这里崛起和投产,工业正在长成一片繁茂的森林,未来的美景在夜的旋律中酝酿。这时,我忽然想到:这辉煌而神奇的灯光,不正是创业者一串串闪亮的思索在延伸,那一幢幢拔地兀起的楼房,不正是创业者丰富想象在滋长升腾!
最热闹的爱华路,街道旁的灯影里,大排档已点燃红红火火喷香喷香的诱惑。或三五友人相聚,或把盏独酌,无疑都是种愉悦的乐事。粉条汤圆粿子,鱿鱼鸭巴鸡翅,烧烤煎炒烫煮,有乡野的风光,有大海的韵味。更有那热情洋溢温婉柔媚的啤酒小姐,她们那股不屈不挠殷勤且尚带清纯的韧劲,实在令人不忍猝然拒绝。于是终于向她们妥协,于是酒杯便碰出了豪情,笑声便进发出欢乐。
夜,深邃而透明。静寂里,椰风习习,路灯幽幽。影影绰绰中,恋人柔肠百转的呢喃,让每一个人都变得温文而年轻。在一撮又一撮豪放不羁的男人放肆的笑声里,我还听见了理想和希望拔节生长的嘎然声响。城市,就这样孕育着美丽的憧憬:城市之夜,梦境连着梦境,勾画着明天的灿烂和辉煌。
歌舞厅中,却是另一番情景。变幻的灯光,热烈的音乐,情侣们的舞步衍解着一个又一个生动的成语典故,爱情挽着爱情,使夜的歌更加悠扬更加隽永。气宇轩昂的男人,仪态万方的女人,能歌善舞的,在旋转中获得宣泄和解脱,不能歌不能舞的,在喧闹中寻求宁静,审视别人也审视自己。
走进茶坊,那是另一首风格迥异的老歌。男人的指缝间,潇潇洒洒袅袅铺展开一个个有滋有味的故事,而女人的纤纤玉手在款款搅动汤匙时抒写着一种恬静优雅的满足和惬意。我想,假若把大排档比作一首粗犷豪放的西北民歌,那么,茶坊便是一首轻柔妙曼的江南小调。它们,就这样互为补充,谱就小城之夜充满诗情画意的旋律。”(27)
嘉积是美丽而繁华的。它的美丽,除了现代化城市所共有的色调、造形外,更使人引以自豪的是万物之间的自然和谐。作为乡镇政府所在地的中原、长坡、博敖等,同样是笔直宽广的街道、整齐别致的楼房、流金溢彩的灯光、葱笼浓绿的花木,同样是万物之间的和谐。无论你走进城市的套间还是农村的庭院,殷实大家还是贫寒小户,你会发现,都是那样的整齐、清洁,那样令人感到祥和与安逸。由于琼海人讲究环境美,万泉河出海口得以成为“世界最美妙的画卷”,让举世瞩目;“会同八景”、“乐会八景”得以闻名遐迩,令游人往来如潮;“沙洲岛看月”、“万泉河漂流”、“官塘泡温泉”得以蜚声海内外,教人流连忘返。
总而言之,因为琼海人尚美,所以才有琼海今天的无比美丽。